最后一次飞行

■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沙凌云 通讯员 袁梓杰

朱洪波正在进行飞行前准备。贾紫微摄

　　3月上旬，东海之滨，碧空万里。某机场，两架银白色的战鹰呼啸而起，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航迹。任务空域，一场对抗空战演练随即上演。

　　“发现目标！”红方飞行员率先通过雷达发现对手。很快，战斗进入白热化，双方你来我往，斗智斗勇，一时难解难分……就在这时，红方飞行员在摆脱“敌”锁定后，识破对方“低攻”战法，随后大角度进入，稳稳占据咬尾优势，一举“击落”目标。

　　“这是老朱军旅飞行生涯的最后一个架次了。”塔台内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体化平台上激战胶着的双方，东部战区海军航空兵某旅飞行大队教导员王正杨感慨地说。

　　王正杨口中的“老朱”，是对抗空战演练中的红方飞行员、该旅特级飞行员朱洪波。因为已到停飞年龄，这次是他作为战斗机飞行员执行的最后一次飞行任务。

　　从青涩到成熟，驾驶战鹰翱翔海天、勇当先锋，朱洪波27载、3000多小时的飞行生涯背后，是一次次任务的出色完成——外机侵扰侦察，他毫不畏惧，沉着应对；遭遇空中特情，他沉着果断，正确处置……

　　那年春节假期，战备值班室突然警铃大作，上级通报：一架不明国籍的侦察机闯入我东海防空识别区……

　　铃声就是命令！朱洪波和战友紧急战斗起飞进行拦截。但狡猾的外机时而贴着云底飞行，时而大幅度减速，企图摆脱。朱洪波毫不畏惧，驾机紧紧咬住目标。

　　在朱洪波和战友的默契配合下，我方始终保持有利态势，外机见讨不到便宜，只好离去。

　　目光转向演练现场。此时，圆满完成最后一次飞行任务的朱洪波正驾驶战机胜利归来。

　　“请示返场着陆。”无线电台中传来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沉着冷静。

　　“我代表全旅官兵祝贺您军旅飞行生涯完美结束！……感谢您对团队的无私奉献，感谢您为团队的坚定付出，感谢您把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我们的团队！……国不下令，将不卸甲，马不解鞍。期待与您再次并肩作战，也期望您‘若有战，召必回’！”

　　“感谢战友们，感谢领导的关心。”听着无线电台中传来旅长马瑞凯的最后一条“指令”，这位平日里刚毅如铁的铮铮硬汉，声音有些哽咽。

　　战鹰平稳降落，塔台里响起热烈掌声。

　　即将告别相伴多年的战机，朱洪波心中有太多的不舍。他慢慢地走下舷梯，抚摸着亲密“战友”……短短距离，早已习惯了高速度快节奏战斗生活的朱洪波走了很久。

　　战友们捧着鲜花迎了上来，为他举行一个朴素而庄重的停飞仪式，朱洪波红着眼眶，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——“再见，老伙计！再见，战友们！”

　　朱洪波走到年轻飞行员向锟面前，将手中的头盔递给他：“现在，我将它交于你，希望你能和它一起并肩战斗，为祖国的强军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……”

　　海天间，又一阵呼啸声传来。从前辈手中接过接力棒的年轻“雄鹰”，驾驶着战机飞向祖国的万里海空。